宋歆

以一束花纪念她存在过。

循环(47)

PART 13 祝福与归来


D.A.的集会平息了我们自开学以来在内心汹涌的愤怒,我们意识到在课堂上冲乌姆里奇大吼大叫、把写满污蔑波特先生受贿的预言家日报投进壁炉烧成灰烬、消极怠工拒绝完成黑魔法防御术的作业除了短暂的发泄情绪之外并没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才是在做乌姆里奇和魔法部最害怕的事情——拿起我们的魔杖学习如何保护自己。


说实在的,写到这里我都被这种荒诞的情况给逗笑了,很多阅读连载版(应出版社的请求,我在这里像各位爱护我的读者解释一下,并不是出版社强制要求我由直接出书转为连载后修订。这个建议是我向出版社提出的,以激励自己不要再向上一卷一样拖沓两年才完成,写这些书已经花了我太多的时间)的年轻读者都认为我夸张了当年魔法部的做法,写信来表示难以想象这种事情曾经真实发生过。


我想这就是我决定写下回忆的意义吧,告诉没有亲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们我们曾经遭受过什么。我承认尽管我一直避免在回忆中过于激烈的批判当年魔法部的做法,但是字里行间还是流露出了掩盖不了的情绪,为此康奈利·福吉的孙子还写信威胁要将我以诽谤的罪行告上法庭,认为我对福吉先生的刻画是“别有用心的借题发挥”。我把这件事当笑话讲给隆巴顿夫妇听时,纳威说一定要选在他没有课的时候开庭,这样他可以拿手背上至今都留有痕迹的伤疤作证——不过在那封信之后这件事就没了下文,我和我丈夫都挺遗憾的。


D.A.支撑着我们在一堂又一堂百无聊赖的黑魔法防御课上保持平静,有好几次当乌姆里奇用恶心的娇嗲声音让我们把威尔伯特·斯林卡的书翻到下一个章节时,我都听见了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不同的人轻声复习魔咒的声音。纳威已经可以成功解除赫敏的武器;科林·克里维在第三次集会时成功用障碍咒阻止了塔卢斯的靠近;帕瓦蒂·佩蒂尔成功地用粉碎咒把摆满窥镜的桌子变成了尘土(“非常好,非常好,但是记住下次一定不要尖叫。”我等她平静下来才战战兢兢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把桌子恢复了原状)。


乌姆里奇无疑也对我们的转变感到困惑,她知道我们在背地里在做些什么,但暂时抓不到我们的把柄。由于要避开三支魁地奇球队的训练,我们集会的时间几乎每周都在发生变化,通知所有人反而成了最容易引起怀疑的环节——费尔奇就像一只狗一样时不时出现在我们身后,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阴沉沉地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赫敏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研究变化咒,在第四次集会的给每位D.A.成员发了一枚假加隆,约定这枚加隆边缘的编号会在哈利修改他的硬币编号时发热,改变的数字就是下次集会的日期和具体时间。


“这可是……N.E.W.T.水平啊。”泰瑞·布特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我说你们……是不是其实早就可以通过七年级的考试了,上次艾莉丝发吐真剂解药的时候我就想说这句话……”


“哦,当然不是。”赫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谦虚一些,“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我只是按照需要……嗯,提前学习了一些。”


“事实上,吐真剂的解药并不在七年级的教学范围里。”塞德里克拿过一枚金币端详了半天,低头问了赫敏好几个细节之后抬起头说,“课堂上要学习的变化咒也仅限于同时控制三个物体发生相同的变化,同时控制三十枚金币的难度远远超过了N.E.W.T.的要求。”


“分院帽为什么没有把你们两个分在拉文克劳?”我伸手拿金币的时候布特还在感叹,“我说,你们的脑子就应该在拉文克劳。”


“噢,它认真考虑过,”赫敏耸耸肩膀,“不过最后还是觉得格兰芬多更合适。”


“我戴上分院帽的时候它只沉默了两秒钟就做了决定。”我把金币揣进了长袍里,现在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被很多人注视的感觉,可以露出一个自然一点的笑容,“不过我猜它沉默的时候应该……想的是斯莱特林是否适合我吧。”


“但是最后是我们格兰芬多胜利了!”塔卢斯骄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格兰芬多一直都是胜利者——马上到来的魁地奇比赛也是!”


他的话引起了很多人鼓掌叫好,随着本学年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的临近,城堡里的气氛又一天天变得紧张起来。乌姆里奇带来的压抑需要一个口子释放,魁地奇赛场也许是目前霍格沃茨内唯一一个大喊大叫夹杂些许不雅用语也不会被惩罚的地方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我们就用这枚加隆联系。”所有人都从篮子里取了一枚金加隆之后赫敏拍了拍手。


“唯一的危险就是我可能不小心把它给花了。”塔卢斯打了个呵欠,把金币抛向了半空中又轻松地接住,“我得换个地方放。”


“我没有这个烦恼。”罗恩有点难过地看着手心里那枚金灿灿的硬币说,“毕竟我没有真加隆和它混在一起。”


赫敏的预见非常准确,随着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交锋的临近,D.A.因为实在找不到所有人都有时间的晚上而暂时停止。安吉丽娜把每一个不在场地里吹刺骨寒风的夜晚都当作浪费,每天我和赫敏坐在壁炉边开始整理已经写好的作业时才能看到三个男生哆哆嗦嗦地从肖像洞口爬进来,长袍边缘都冻得硬邦邦的。好在麦格教授提前一个星期直接免除了他们的家庭作业,用她的话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院长办公室放着魁地奇杯,实在不想把它交给我爸爸(我真庆幸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在场,不然怪尴尬的)。


爸爸看起来也很重视这一场比赛,斯莱特林队需要一场胜利去证明他们的实力(“实力?他们的实力还是七把光轮2001的实力?”塔卢斯一边护理自己的火弩箭一边不屑地嘲讽道)。他总是先为斯莱特林球队预租球场,让格兰芬多只能在恶劣的天气和已经全黑的夜晚艰难训练。甚至连赫敏都开始感到紧张了,自然她的紧张来源于罗恩的紧张,和已经习惯斯莱特林恶言恶语的哈利和塔卢斯相比,他看起来被那些冷嘲热讽给吓坏了,连手上的书包都拿不住。


“我真想好好的教训他们!他们凭什么这么侮辱罗恩……凭什么——”赫敏眼圈发红,紧紧捏着魔杖注视着夸张大笑离开的帕金森和德拉科,“你一定要好好打!让他们都看看你那个什么——媲美谁谁谁的救球!”


“媲美爱尔兰世界级守门员巴里·瑞安对阵波兰最佳追求手拉迪斯洛·扎莫斯基的惊天一球!”哈利和塔卢斯异口同声地替赫敏补充。


“对!让他们看看!”赫敏恶狠狠地嚷嚷,罗恩的耳朵红了起来,听哈利训练回来说那天罗恩的状态好得惊人,让韦斯莱双胞胎都刮目相看。


“哈利。”魁地奇比赛前夜,在哈利准备回宿舍之前我小声叫住了他,“我可以不去看这场魁地奇比赛吗?”


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反问我:“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


我也愣住了,我的确没有征求他意见的必要,我本来就几乎从来不去看魁地奇比赛,尤其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这更是一场都没有看过,一边是我自己的学院,另一边学院院长是我父亲,不管哪方赢我都会在庆祝或者沮丧的气氛中感到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应该提前告知哈利我不打算去观赛,难道是我觉得他会期待我去看吗?


“不去看也挺好的。”我还半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的时候哈利伸出手把我头发上摇摇欲坠的猫眼绿发夹给取了下来,它因为我埋头做了一晚上作业而松开了,“你要是在,我肯定特别想赢。”


“难道你现在不想赢吗?”我嘟囔道,“你们就差把想赢斯莱特林写在脸上了。”


“当然,打败斯莱特林是我们整个队的共同目标。”他低下头看手心里那枚反射着壁炉火光的猫眼宝石,轻声说,“但如果你坐在那里,我肯定更想打败马尔福……想赢一个球队和想赢一个人是不一样的。我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去和他争夺金色飞贼,不管场上比分如何,不管队友状态如何……甚至可能会有更疯狂的想法,我不知道。”


他把发夹放到了我摊开的课本上:“但你像之前一样会祝我们好运的,对吗?”


我点了点头,看见他深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格兰芬多的长桌被金色和红色铺满了,所有人都戴着金红相间的围巾和手套,手里拿着自制的玫瑰花结。卢娜·洛夫古德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顶真狮子头那么大的狮子帽,只要她用魔杖敲敲帽子,狮子大张的血盆大口就会飞出一声逼真的、震耳欲聋的吼叫,把还在吃早饭的大家都吓了一跳。


哈利和塔卢斯一直在给罗恩打气,但是罗恩一直脸色发绿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麦片碗,喃喃自语他就不该参加格兰芬多魁地奇守门员的选拔。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涌进礼堂,哈利和塔卢斯觉得在斯莱特林开始他们的嘲讽前先把罗恩带去更衣室比较好,反正他坐在那里也什么都不吃。


“别让罗恩看见斯莱特林的徽章上写了什么。”赫敏跟着他们站了起来,拉过哈利和塔卢斯嘱咐道。她转过头看见罗恩面色青白,整张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绝望,深呼吸了一下,走上前去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面颊:“祝你好运,罗恩。”


罗恩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但赫敏已经低下头去,像是掩饰一样又拉过了哈利和塔卢斯,在他们的面颊上匆匆留下了一个祝福。


“我可不可以再要一个祝福啊,既然你都不打算去看。”塔卢斯笑嘻嘻地突然把脸凑到了我面前,我一脸茫然地跟着赫敏礼节性地在他侧脸蹭了一下,他猛地把哈利扯到了我面前来,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三岁小孩一样快活地说:“一视同仁哦!”


我的脸颊和耳朵可能现在比我的头发还要红,我结结巴巴地想拒绝。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斯莱特林的长桌也传来了欢呼的声音,听起来是他们学院的魁地奇球员也来到了礼堂。格兰芬多这边也不甘示弱地用各种口号为自己的球队加油,一时间呐喊和嘘声响成了一片,伴随拉文克劳桌边传来了狮子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发痛。


这只是个礼节性的、不带其他任何意味的吻而已,我心想,已经亲吻过塔卢斯的脸却拒绝亲吻哈利反而显得奇怪,我应该像赫敏一样——或者像金妮亲吻她三个哥哥的一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昨晚已经祝福过我好运了。”哈利耸耸肩膀,笑着对塔卢斯说,“不用再祝福第二次了,走吧,趁着斯莱特林们还没有开始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罗恩,我们走——”


在沸腾的喧嚣声中,斯莱特林那边好像传来了唱歌的声音,具体的歌词比礼堂的嘈杂所淹没了,但是从伴随而起的夸张笑声和嘘声判断,肯定不是什么为加油而写的歌曲,他们胸前整齐佩戴的银徽章反射着早上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


“哈利,你知道闭耳塞听咒怎么用吗?”我拉住了哈利的长袍,匆忙地对他说,“如果实在糟糕的话,对罗恩用一下!”


“守门员除了用眼睛还要通过声音判断球从哪里来。”哈利好像听出了斯莱特林的歌词是什么,脸色难看起来,“但如果实在……我知道怎么用,放心吧。”


“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艾莉丝?”因为我没有松开他的长袍,他对我歪了歪脑袋。


“好运。”我嘟囔道。


他没有听清楚,凑近我问:“什么?”


“没什么。”他的侧脸近在咫尺,但我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松开了他的长袍,“加油。”

 


“禁赛?”我茫然地抬头问赫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输了吗?罗恩没有回休息室,我一直待在这里没有看见他。”


赫敏跺了跺脚,转身爬出了肖像洞口。不断有人回到休息室,无精打采地摘下戴着的围巾和手套,把玫瑰结随手丢在了一旁然后扑通一声坐到椅子上。我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只看见安吉丽娜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虽然她用力压抑着自己哭泣的声音,但是整个身体都因为抽噎而发抖。


我看到弗雷德走过去想轻拍安吉丽娜的背表示安慰,但是被她伸手打开了。金妮坐到了我身边,我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问的对象:“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输了吗?”


“赢了。”金妮和其他人脸上一样,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哈利在我们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抓到了金色飞贼逆转了局势。哨声吹响之后克拉布还对他打了一记游走球……把他从扫帚上打了下来。”


“那是斯莱特林严重违规,为什么是格兰芬多队员被禁赛了?”我感到不可思议。


“事情还没有完,”金妮气得发抖,“我们在高台上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斯莱特林那边一直在唱歌侮辱罗恩……还有我们全家。我想哈利本来是想去劝住弗雷德和乔治不要和马尔福动手,他拉着乔治,塔卢斯拉着弗雷德……但是突然他就和乔治一起和马尔福打了起来。麦格教授把他们分开,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乌姆里奇宣布,哈利、弗雷德和乔治以后都不能再参加魁地奇比赛了,她直接没收了他们的扫帚。”


“弗雷德不是被拉住了吗?”我看着脸色从来没有如此难看过的韦斯莱双胞胎,问道,“他都没有动手——”


“乌姆里奇什么时候讲过道理?”金妮伤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克拉布在比赛结束之后还用游走球攻击哈利,她只罚他抄一抄句子……却转过脸说如果弗雷德不被拉住肯定也会参与斗殴所以要一并惩罚,弗雷德说如果他们再顶嘴肯定塔卢斯也保不住,还好哈利给塔卢斯直接用了无声无息咒,乌姆里奇听不到塔卢斯嚷嚷什么……”


“哈利在哪里?校医院吗?”我一直没看到他和塔卢斯回来,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不知道。”金妮摇摇头,“但我想他没有大事,毕竟还能打人。”


我们在壁炉边坐了一会儿才看到了匆匆爬进洞口的哈利,我和金妮刚刚站了起来他就冲我们摇摇头,几乎是飞奔着冲向了男生宿舍(这么看起来的确没有受严重的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鼓鼓囊囊的应该是隐形衣。


“先不说其他的,塔卢斯还在等我,如果看到了罗恩或者赫敏对他们说一声——”他喘着气说,“海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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